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嗯?”西门庆这回是真的愣住了,酒都醒了大半。
香菱虽说是书房丫鬟,可造诣也高不到哪去。
读书识字,会写几笔娟秀的闺阁小楷,酷爱读些风花雪月的诗词而已,何曾见过她对这劳什子书法有这等痴狂?这小蹄子,莫不是真着了魔?
大官人眯起眼,带着审视和玩味,笑道:“你?看得懂这些字好在哪儿么?这可不是你描那花样子。”
香菱猛地抬起头,眼中泪光未退,却亮得惊人。她急切地、结结巴巴地分辩道:
“老爷明鉴!奴婢也说不上来!只是……只是看着这些字,心窝子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笔……那笔下去,轻重缓急,奥妙无穷!字形……那歪歪倒倒的劲儿……奴婢只觉得……只觉得……”
她一时词穷,急得又连连磕头,光洁的额头碰在冷硬的地砖上,发出轻响,“求老爷开恩,让奴婢……多看几眼!就看看!看看就够了!奴婢……奴婢心里烧得慌!”
大官人笑道:“你想看还不简单,随便看!只是——”
“这东西老爷我有大用,关系着日后西门府上的前程。”
“沾不得半点你手上的汗气儿、嘴里的唾沫星子!连喘气儿都得离它三尺远!只许远远地搁在案头供着瞧,临摹万万不能!若是不小心溅上一星半点的墨点子,那便耽误事了。”
香菱一听这话,那原本热切的小身子猛地一缩,像只受惊的雀儿,连带着鬓边那朵刚掐的小花都颤了几颤。
她慌得把小脑袋摇得如同货郎手里的拨浪鼓,声音又急又怯,带着几分真切的哭腔儿,连声道:“不看了!不看了!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存那非分之想了!奴婢该死!”
西门庆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惧色弄了个愣怔:“咦?方才还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恨不得把地砖磕出个窟窿来央求,怎地老爷才说了一句,就吓得魂儿都没了,变卦变得比六月天还快?”
香菱闻言,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一双杏眼水汪汪地望着西门庆:“老爷!您是何等样大方的主子?平日里待我们这些当心上人一般,赏时新果子、赏鲜亮衣裳头面,便是我们偶尔毛手毛脚犯了小错儿,您也从不依着心气打骂,总是宽宏大量!”
“便真是打着灯笼,满天下的寻去,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再寻不出第二个像老爷您这般菩萨心肠、怜香惜玉、顶天立地的好主子了!”
她说着,小手还不忘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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