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大管家面无表情,将来保和玳安重新唤至偏厅。
暖阁的余温尚在,但气氛却骤然降至冰点。
他目光如冰冷的锥子,直刺玳安:“玳安,抬起头来。你…当真是西门大官人的义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重压。
噗通!噗通!来保和玳安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瞬间瘫跪在地!
冷汗瞬间浸透了玳安的后背,他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声音异常清晰响亮:
“翟大老爷青天明镜!小的…小的纵有泼天的胆子也不敢欺瞒!”言罢,“咚”地一个响头磕在冰冷的方砖地上,额头死死抵着砖缝:
“小的根脚原是西门府上家生的奴才!爹娘都是府里画了死契的苦命人,福薄寿短,早早染病去世了…”
“小的自打记事儿起,就在大爹跟前捧茶递水,寸步不离地伺候着,虽…虽没个正经义子的名分,可在小的这颗心里,大爹比亲爹还重着千钧万钧!”
“小人敢说,便是日后大爹有了亲生的小少爷,也未必有小的这般知冷知热,把大爹当亲生老子般敬着、爱着、供着!”
玳安喘了口浊气,不敢稍歇,又道:“方才在太师爷驾前…小的斗胆!实在是思忖着,太师爷天恩浩荡,要施恩赏赐!”
“若小的只报个‘小厮’的贱名,一来,显得西门府上人微言轻,白白辜负了大爹一片赤诚孝敬的心肠!二来…也白白糟蹋了太师爷一份天大的恩典,少领了一份泼天的赏赐!”
“小人想着…大爹素来待我亲厚,我一心为西门府上多收一些雷霆雨恩,这才…这才斗胆,冒充了‘义子’之名!小人罪该万死!求大管家开恩!”
说完,又是几个响头。
翟大管家静静听着,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在听一件最寻常不过的琐事。待玳安说完,他扯出一丝笑意。
“呵…倒是个伶俐人,心也够大。”翟大管家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冰冷,“你倒也不必吓得这般模样,你眼里天大的事,在贵人眼里,不过脚底一粒微尘。”
他顿了顿,语气轻蔑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太师爷问身份,无非是赏人时寻个由头,给个名号罢了。多封几个七品八品的虚衔散官,对他老人家,不过如同撒一把谷糠喂雀儿,多摆几枚闲棋敲枰子,你与他来说,无非是一个叫花子编段爹死娘亡的苦情戏讨个冷馒头罢了,算得甚么大事?”
他目光落在玳安身上,如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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