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
只听外面“噗通”、“噗通”几声闷响,夹杂着女子压抑的痛呼和抽泣。
凛冽的寒风中,雪籽冲刷着这些人儿的脸蛋。
袭人、晴雯、麝月、秋纹、碧痕等等几个大丫鬟,齐刷刷跪在了冰冷的、积雪未扫的青砖地上!
那地上积雪未扫,冻得硬邦邦,寒气顺着薄薄的棉裤直往骨头缝里钻。
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院中死寂一片,唯有寒风呼啸,雪落无声。
王夫人重新闭上眼睛,手中的佛珠捻动得越发平稳,仿佛外面那残酷的一幕与她毫无关系。
她对着地上的凤姐,语气恢复了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慈和”:“凤丫头,你且起来吧。就在这儿看着。等她们跪明白了,自然就知道是谁‘偷’了你的印,给你惹下这天大的麻烦了,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暖屋内炭火烧得正旺,热气烘得人脸上发烫,几欲沸血。可凤姐却浑身冰冷地从地上爬起来。
想到帘外雪地里那几个瑟瑟发抖、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丫鬟身影,更有一种刺骨的恐惧。
她这位亲姑妈,平日里吃斋念佛,一副菩萨心肠,可这轻描淡写的一手“借刀杀人”和“杀鸡儆猴”,比她预想的要阴毒狠辣百倍!
凤姐这才彻骨地明白,自己素日里那些风风火火、机关算尽的小手段,在这深宅妇人杀人不见血的城府面前,如同儿戏!
王夫人这是在明明白白地提醒她:你王熙凤,再是威风八面,管着偌大的家,也不过是这深不见底的宅院里,另一只稍微体面些、但随时也能被按在这冰天雪地里跪着的——“大丫鬟”罢了!
王夫人眼皮也未抬,声音平平,像结了冰,“去,把袭人唤来。”
玉钏儿应声去了。不多时,袭人垂首进来,屏息敛气站在当地。
王夫人这才慢悠悠撩开眼皮,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叫你进来,不为别的。凤丫头的私章,你可曾见过?或是……一时手滑,拿了去?”
袭人身子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声音却还稳当:“回太太的话,奴婢断不敢动二奶奶的东西,更不曾见过那私章。”
王夫人只“嗯”了一声,下巴微点,再无言语。
袭人如蒙大赦,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接着,麝月、秋纹……一个个伶俐丫头被挨个叫进来审问,问话如出一辙,答话也是大同小异。
王夫人端坐炕上,捻着佛珠,脸上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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