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视眈眈的目光与无形的刀剑。坐上去,他便不再是那个可以偶尔在她面前流露出疲惫和依赖的慕容云泽,而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是“朕”,是“皇帝”。他将会被这沉重的冠冕和无限的权力塑造成什么样子?他们之间那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而珍贵的亲密,又将在这新的格局下走向何方?这些问题,如同盘旋的飞鸟,在她心中投下不安的阴影。
辰时正,庄严而低沉的钟鼓之声再次响彻宫城,与之前的丧钟不同,这一次的乐声带着一种宣告新秩序开始的肃穆与力量。那是新帝升座金銮殿的信号。
夏玉溪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素白衣衫的领口和袖摆,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镇定一些。她面向金銮殿的方向,静静地站立了许久,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决定命运的一幕。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
百官早已依品级爵位肃立两班,文东武西,井然有序。经过连日来的政治清洗,殿内的气氛凝重得近乎凝固,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个人都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许多人的官袍下摆已被冷汗浸湿,黏在腿上,一片冰凉。他们心中惴惴不安,既有对新帝的敬畏,也有对自身前途未卜的恐惧。
当身着明黄九龙缂丝龙袍、头戴前后各垂十二串白玉珠旒的冕冠的慕容云泽,在内侍监和御前侍卫的簇拥下,缓步登上那高高在上、雕龙绘凤的丹陛,最终稳坐在那金光璀璨的龙椅之上时,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连时间都停滞了片刻。
他缓缓坐下,姿态沉稳,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下黑压压的臣工人头。那目光并不锐利逼人,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的威压。年轻的帝王面容依旧带着一丝倦意和属于这个年龄的清俊轮廓,但眉宇间那历经宫廷倾轧、生死考验而沉淀下来的冷峻、果决和掌控一切的自信,却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更不敢直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司礼太监那特有的、尖利而拖长了调子的唱喏声中,百官如同被同一根线牵引的木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山呼万岁的声音如同积蓄已久的海啸,骤然爆发,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汹涌澎湃地冲击着金銮殿高大的穹顶,梁柱似乎都在微微震颤,回音久久不绝。
慕容云泽端坐于龙椅之上,十二旒白玉珠在眼前轻轻晃动,遮蔽了他部分视线,也为他增添了几分天威难测的神秘感。他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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