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接受着脚下臣民的跪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新君登基应有的意气风发与狂喜,也无少年天子可能流露出的稚嫩与不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脚下山呼海啸的朝拜,身上象征无上权柄的龙袍,这一切的极致荣光与重担,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命运早已写好的、顺理成章的篇章。
山呼已毕,大殿内重回死寂,只剩下百官因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慕容云泽缓缓开口,声音并不洪亮,却异常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众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再拜,方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依旧低垂着头,不敢仰视。
“朕,承皇考遗命,继登大宝。”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恸,“当此国丧之际,心甚悲恸,五内俱焚。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政不可一日荒废。皇考托付之重,江山社稷之安,黎民百姓之望,朕不敢有片刻懈怠。”
他的话语简洁有力,直接切入正题,没有任何虚言浮词。
“今日临朝,首要之事,便是与诸卿议定先帝庙号、谥号,依制举哀发丧,昭告天下,以安先帝在天之灵,以定天下臣民之心。”
“其次,”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六部九卿官员,“朕虽在丧中,哀思难抑,然天下政务,关乎国本,不可懈怠。各部院衙门,需恪尽职守,各司其职,不得因国丧而延误军国大事。边关防务、漕运税赋、民生吏治,皆需如常奏报,不得有误。若有玩忽职守、借机怠政者,严惩不贷。”
“其三,”他的话音微微一顿,目光转向站在文官班首的几位辅政大臣,以及宗室亲王队列中的几位重量级人物,眼神骤然转冷,虽隔着十二旒,但那冰冷的视线依然让被扫视到的人脊背发寒,“先帝驾崩前后,宫中颇有不靖,有宵小之辈,趁机兴风作浪,图谋不轨。朕已命有司彻查。凡有牵连者,无论其位高低,亦不论其亲疏远近,一律依《大胤律》及祖宗家法,从严惩处,绝不姑息!以正朝纲之清肃,以安先帝在天之灵,以儆效尤!”
这最后几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千钧,带着一股凛冽的、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每一个官员的心头,尤其是那些曾经与太后一党有过牵连、或内心另有盘算的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转筋,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膛里,冷汗涔涔而下。
没有冗长的就职训诫,没有虚浮的笼络承诺。新帝的首次临朝,在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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