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轻声道:
“连续逃难奔波,舟车劳顿,想来世侄也已身心俱疲了。”
“这玉京乃大业之都,女帝百载前奋六世之余烈,扫四海之夷狄,叫三教百家从之,方才得建。”
“普天之下,再无一城,风光能出其右。”
“万年侯府与渭南季氏的交情绵延至今,哪怕只剩世侄,也不能轻易断了,本夫人今日做主,允你一栋内街宅邸,百两银钱。”
“从今往后,便在这玉京安了家,做个富家翁也未尝不可。”
语气看似好意,寸土寸金的玉京宅邸,那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可对万年侯府、渭南季氏这样的簪缨侯门、衣冠世族来讲...
却无异于赤裸裸的羞辱。
如若季渊真是‘季年’本尊,以那位骨子里的脾性,必然是要怒极的。
但季渊深知自己只是‘冒牌货’,而且也共情不了。
于是始终面色如常,表情依旧恭谨,只是未发一言,等候下文。
而会错意的顾夫人,眼里却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赞许。
倒是能沉得住气。
她这一番言语,话里话外自然只有一个意思,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不外乎便是‘拿钱走人’。
诚然这条件对于世族衣冠不够看的,但方才她已打量过了,此子尚未及冠,不曾仰仗家中资源,求得三教修行,更未炼过丁点筋骨,没有一点筑基的苗头。
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年就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而没了家中扶持,他的未来,也是能够一眼望到头的。
方才顾夫人的条件,只是检验其之品行,故意为之。
若是此子沉不住气,礼态出了差池,那便证明其此生成就不过如此。
大可以恩威并施,撕了这一纸婚契,再将其言行无端大肆宣扬,既保全了万年侯府颜面,也能将此事一并了结。
可既然他能沉得住气...
倒不妨多给他一条晋身之阶,多给些体面。
“世侄心性不差,若是家中未曾遭难,假以时日,未尝不能顶替季族主,中兴渭南季氏。”
“但正因你聪明,你才更应该明白。”
“阎浮浩土,赤县神州,渭南季氏,不过沧海之一粟,一县之乡望。”
“再往上,尚有一郡之贵种,一州之门阀,乃至累世仙家!”
“一个失了势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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