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便是。”
天子的嗓音在文德殿内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沉重的寂静犹如大山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每年一百八十七万石盐引的亏空,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所有人心上。
他们摸不透天子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境,但是这桩案子过于耸人听闻,若不能将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只怕会在朝堂之上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短暂的沉寂过后,户部左侍郎刘崇年率先出列,脸上浮现震惊与痛心之色,对着御座深深一揖:“陛下,许观澜此獠竟如此丧心病狂,实乃朝廷百年未遇之巨蠹!幸赖陛下圣心烛照洞察幽微,密授机宜于薛同知,使其能不避斧钺,行雷霆手段一举捣毁此毒瘤。薛同知忠勇无双,实因陛下慧眼识人!”
天子对此不置可否。
欧阳晦心里则涌起一股腻味。
他已经见识过太多次宁党官员的厚颜无耻,便如刘崇年此刻所言,不管发生怎样的大案要案,第一件事便是先歌功颂德。
见天子没有回应,刘崇年并不泄气,语调转为沉重道:“陛下,臣斗胆建言,两淮乃大燕财赋重地,盐课系九边军心,漕粮关京师命脉。今盐运司几近瘫痪,若行株连穷索,令基层盐吏、正当盐商人人自危,于国恐有大患。依臣拙见,当下固然要以霹雳手段问罪元凶以儆效尤,亦需以仁恕之道稳定人心。”
天子眼帘微抬,反问道:“仁恕之道?”
刑部尚书卫铮见状便上前一步,恳切道:“启奏陛下,刘侍郎所虑亦是臣心之所忧。盐政运转依赖无数吏员、灶工、船夫、盐商,许逆与其少数亲信如陈伦、娄师宗之辈,自当明刑正法,然其余人等多为胁从,或职责所系不明就里,若概以重典恐激起民变。臣以为除首恶外,其余吏员经三法司核查甄别,若无重罪当以安抚为主,责令戴罪效力以观后效。”
他和刘崇年一唱一和,言辞冠冕堂皇,归根结底其实只是一句话——为大局稳定,此案当止于两淮盐运司。
宁珩之沉默不语,其实上次他就已经察觉天子震怒,然则他虽是宁党魁首,终究无法做到绝对左右下面那些人的一言一行。
对盐税上下其手的岂止许观澜等人?
放眼这满朝文武,不知有多少人牵扯其中,倘若天子意欲追查到底,很多人都无法幸免。
工部尚书沈望望着面前的金砖地面,没有急于出面辩驳,让人看不清他的内心所想。
当下便有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范东阳眉头紧锁,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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