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官及都察院重臣廷议。朝堂之上,对于盐漕之争的根源,诸公各执一词争论激烈。”
蒋济舟早已知晓中枢关于此事的争议,面上依旧是恳切之色:“下官愚钝,行事或有操切之处,然一片赤诚天日可鉴。皆因事态紧急,下官恐酿成大祸,才不得不斗胆直陈御前。”
范东阳抬手,目光深邃地看着蒋济舟说道:“陛下有口谕。”
蒋济舟立刻离座,撩袍便要跪下。
“陛下说,蒋济舟站着听即可。”范东阳转述道:“陛下口谕:盐漕之争,非一地之疥癣,实乃国脉之隐忧。蒋济舟急报于朕,是忠亦是责。然事已至此,追责无益。朕要的不是谁压倒谁,而是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共保运河畅通江南稳定。”
蒋济舟保持着躬身聆听的姿态,恭谨道:“臣叩谢天恩!陛下圣训,臣必铭记于心,肝脑涂地以报!”
范东阳等他直起身重新落座,才继续道:“本官初来乍到,对江南情形不甚了解,还请部堂告知盐漕之争的原委。”
蒋济舟自然不相信这番说辞。
面前这位都察院的高官乃是朝野皆知的天子近臣,即便他没有权力直接调派靖安司,至少可以从那群精锐密探口中得知和盐漕之争有关的所有细节,当下他此问无非是想看一看蒋济舟的态度。
一念及此,蒋济舟先把情况简略陈述一遍,最后正色道:“钦差大人,这盐商协会便是此次争端的源头。若非扬州同知薛淮在背后唆使捏合,商贾何来胆量与漕衙公然抗衡?此等结社已有干政抗法之嫌,依下官愚见,当先令其解散,方显朝廷法度威严,也便于厘清是非。”
范东阳端起茶盏,轻轻吹拂着浮沫,并未立刻回应。
对于蒋济舟的态度,他在南下的途中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位大权在握的漕运总督不惜冒着风险上折弹劾薛淮,无非就是想尽早取缔两淮盐协,从而继续把持和垄断千里运河上的庞大利益。
“蒋部堂。”
片刻过后,范东阳放下茶盏,平稳地说道:“据本官所知,盐商协会成立之前已向户部、两淮盐运司及扬州府衙报备。薛同知在给陛下的奏报中言明,盐协成立的初衷是为规范盐商经营,以利盐政新法推行。至于其在运河货运上的举措,是否逾矩以及受人唆使,这正是本官奉旨需要查明之事。在未明真相之前,遽然下令解散一个报备在案的商社,恐非稳妥之举,部堂以为呢?”
蒋济舟并不意外对方会是这样的答复,肃然道:“钦差明鉴,非是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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