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范东阳当众宣布盐漕之争得以解决,虽说漕运积弊的根源症结并未得到解决,薛淮所提的改革建言也没有得到落实,但这已经是两淮盐商们以往不敢想象的喜事。
从此以后他们不必再担心被针对,而且不需要额外上缴各种份子钱和孝敬钱,连应缴规费都被限制在百取其五的范围之内,这会极大减轻他们的负担。
当然,这些节省下来的支出不会全部落入商贾们的口袋。
早在盐漕之争爆发前,薛淮就对这些人明确说过,他帮他们拿回应有的利益,事成之后盐商们必须将其中不低于五成的数额用来改善底层伙计和苦工的待遇,若是谁敢阳奉阴违,必然会迎来盐运司、盐法道、扬州府衙和盐协其他会员的联合制裁。
盐商们自然不敢违逆薛淮的决定,在经过这么多风波之后,他们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位同知大人的手段。
即便要拿出至少一半的利益,他们对这个结果依旧感到万分惊喜。
相较于乔望山等人的喜形于色,宋义等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他们心里清楚蒋济舟的无奈,漕衙和漕帮相继出现勾结妖教的败类,若不尽快平息风波肃查自身,只怕会迎来天子的雷霆之怒。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选择退让。
范东阳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便请他们各回各家。
之所以要留众人一夜,无非是怕消息走漏,而现在靖安司的人应该已经控制住淮安城内的局势,又有钦差亲军和淮安卫官军的支援,就算有人往北面传递消息也无济于事。
约莫一刻钟之后,漕衙扬州监兑厅内堂。
蒋济舟的心腹亲卫守在外面廊下,严禁任何人接近和窥视。
堂内,蒋济舟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冷眼望着跪在下方的独子,旁边则站着四名精锐剽悍的壮年男子。
蒋方正时年三十二岁,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尤其是这七八年的时间里,他身为总督府衙内可谓极尽享受之能事,无论走到何处都是趾高气扬,人人对其阿谀奉迎。
但此刻他就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透出一片灰败之气。
蒋济舟饮了一口茶,将茶盏重重放下,这声音在沉寂的堂内格外响亮,惊得蒋方正一哆嗦。
下一刻,蒋济舟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蒋方正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抬起头,畏惧地问道:“父亲,说……说什么?”
蒋济舟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盯着他,寒声道:“说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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