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口像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横亘在苍茫的天山山脉之间。风依旧凛冽,但比寒风更刺骨的,是弥漫在队伍中那种无声的紧张。前方工兵遇袭的消息已经传开,每个人都知道,这片看似死寂的群山并非无人之境,阴影里藏着满怀恶意的眼睛。
巴特尔所在的斥候小队被赋予了更危险的任务——前出清扫大军主力侧翼可能存在的威胁。他们沿着陡峭的山脊线缓慢推进,像几只谨慎的岩羊,每一步都踩在碎石和坚冰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被放大得令人心慌。
苏赫队长打头,眼神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岩石缝隙和灌木丛。布和紧随其后,虽然肩膀的箭伤未愈,动作有些僵硬,但骂骂咧咧的劲头丝毫未减,仿佛要用声音驱散这山中的邪气。巴特尔走在中间,手心因紧握弓身而微微出汗,灰耳跟在他身后,蹄子落得极轻,动物的本能让它比人类更能感知到潜在的危险。
一连两天,他们只发现了一些废弃的临时营地痕迹和几支做工粗糙、明显是本地风格的箭矢,并未与敌人正面遭遇。但这种持续的、被窥视的压力,比一场干脆的厮杀更消耗人的精神。
第三天午后,他们进入一条更加狭窄、光线昏暗的侧谷。谷底有一条几乎冻结的溪流,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布满风化岩片的峭壁。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巴特尔,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溪流的微弱潺潺声,似乎还有一种……极其轻微的、碎石滑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队长……”巴特尔刚发出警示。
几乎在同一瞬间,峭壁上方传来了尖锐的呼哨声!数十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岩石后现身,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密集的蝗虫般从两侧倾泻而下!
“敌袭!找掩护!”苏赫的怒吼声被箭矢钉入岩石和肉体的闷响淹没。
混乱瞬间爆发。一个走在巴特尔侧前方的斥候惨叫着被数箭穿身,滚落溪流,鲜血立刻染红了冰面。布和怒吼着举起身旁的皮盾,箭矢“夺夺夺”地钉在上面,力道之大,震得他踉跄后退,牵动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巴特尔下意识地扑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死亡,血腥味混杂着冰冷的空气冲入鼻腔,让他一阵反胃。灰耳受惊地嘶鸣起来,不安地刨着蹄子。
“别露头!他们居高临下!”苏赫的声音还算镇定,他一边用弓箭还击,一边指挥,“巴特尔!布和!压制左边!其他人,跟我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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