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地处冀北的大山沟沟里,四面环山,穷得叮当响。
温素下了火车转汽车,下了汽车又走了十几里山路,直到日头偏西,才站在了那座记忆中的青砖老宅前。
那是她外公留下的祖产,老两口前几年没了,这宅子按理说该落了锁,荒着。
可眼下,那扇漆皮剥落的厚木门大敞四开,里头划拳喝酒的动静,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喝!”
温素眯了眯眼,那是她那个混不吝的二舅,林大强的大嗓门。
一股子炖肉的荤腥味儿飘了出来。
好家伙,这是占了她的窝呢?
温素没敲门,也没喊人,她把行囊往门口石墩子上一撂,抬腿就是一脚。
“咣当!”
那扇本来就有点歪的木门,被这一脚踹得狠狠撞在墙上,门框子都在颤,震下来一层陈年的老灰。
院子里的热闹戛然而止。
堂屋炕上,正盘腿坐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油光,手里还抓着个猪蹄子在啃;旁边坐着个尖嘴猴腮的妇人,正往嘴里塞花生米;底下还蹲着俩半大小子,抢骨头抢得跟狗似的。
这一家子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一激灵,齐刷刷扭头。
只见门口逆光站着个高挑的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棉袄,头发利索地盘在脑后,那张脸虽然有点苍白,可那双眼,嗖嗖泛着冷光。
“谁啊?敢踹我家门!”
温素的二舅妈刘翠花,把花生皮一吐,跳下炕就骂开了。
“你家?”
温素跨过门槛,甚至还嫌弃地拍了拍裤脚上的灰。
“刘翠花,几年不见,你这脸皮是越发厚实了,纳鞋底都嫌硬吧?这宅子的地契在我兜里揣着,谁给你的脸说是你家?”
林大强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绿豆眼一眯,认出了人。
他非但没心虚,反倒把猪蹄子往桌上一摔,抹了把油嘴,摆起了长辈的谱:
“哟,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外甥女啊!咋的?听说你男人死了?这是在京城混不下去,跑回来打秋风了?”
他上下打量着温素,那眼神里全是算计:“回来也行。但这宅子现在是你表哥娶媳妇用的新房。你要是非得住,后院柴房还空着,你去那儿挤挤。正好家里缺个做饭洗衣服的,你也别闲着,权当抵房租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把人赶去住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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