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京城沉睡在一片死寂之中。
白天还挤满了车马行人的街道,此刻冷清得像空旷的荒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苍白的月光斜斜地照下来,给幽深狭长的胡同小巷切割出明暗分明的影子。
突然,仿佛最深的黑暗有了生命,从墙角的阴影里,一道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这些人全都穿着深黑色的制服,这黑得像墨水一样的颜色几乎和夜色混为一体。每个人腰上都挂着同样细长的佩刀,连刀鞘都是乌黑的,一丝光亮都反不出来。他们的动作轻盈得像踩在棉花上,落地没有一点点声音,像是深夜出来捕猎的猫。
他们是西厂的番役,专门执行秘密、凶狠任务的探子和爪牙。
这个名叫西厂的组织,本该像枯骨一样烂在几百年前的历史书里没人记得了。
可奇怪的是,就是紫禁城里那个年纪很轻的huang帝,硬生生把这个消失了上百年的机构从历史尘埃中挖了出来。而且,给他配上了比过去更尖利、更凶狠的爪牙!
他们的头领叫文泰。他不是田尔耕那种浑身爆炸着吓人力量的壮汉,也不像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魏忠贤,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阴沉算计的味道。
文泰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一张绝对听话、绝对不掺杂自己想法的白纸。
一张可以让皇宫深处那个年轻的huang帝随心所欲涂抹颜色、甚至画上最疯狂最残忍图画的完美白纸。
这个夜晚,文泰就一声不响地站在一条胡同的转角阴暗处,身体一半在月光里,一半在黑暗中。他身后,肃立着几百名西厂最精锐的番役。这些黑衣人像一排排凝固的铁桩,又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头雕像,就等着他们的主人一声令下,给他们注入行动的灵魂。
文泰微微仰起脸,瞄了一眼天空。月亮被厚厚的云层切掉了一半,像个缺了边的圆盘。
接着,他那同样没什么血色的手,轻轻地抬了起来。
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手势。
但是,那些如同石像般的番役,瞬间活了过来!就像几百道黑色的墨水溪流,立刻无声无息地散开,朝着四面八方、已经规划好的不同路线快速流去。他们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训练有素得可怕。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今夜,京城里分散在各处的那十几处豪华府邸和有名的商号。
这些地方,有的是富得流油、平日里门槛儿都快被求合作的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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