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惊到,手一抖,搓衣板掉进木盆,溅起一片水花。她慌忙转身,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惊慌、畏惧,以及一丝强自压抑的委屈。眼神躲闪着,不敢与陈内人对视,嘴唇微微哆嗦:“陈、陈内人……奴、奴婢在。”
陈内人将她这副模样尽收眼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今日申时三刻前后,你在何处?做了何事?”
来了。
李未央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湿透的衣角,声音更低了,带着怯懦的颤音:“奴婢……奴婢一直在浆洗前院干活……申时……申时好像去过一次后边偏院倒脏水……”
“倒水?”陈内人打断她,向前微微踏近半步。虽然只是半步,却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倒水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倒水需要……碰不该碰的东西?”
最后几个字,语气陡然转冷,目光如针,刺向李未央。
李未央身体剧震,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里迅速积聚起水光,膝盖一软,似乎就要跪下去,却又强撑着,声音带上了哭腔:“内人明鉴!奴婢、奴婢只是去倒水……偏院那里僻静,奴婢想着快些倒完就回来……奴婢什么都没碰!真的什么都没碰!”
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顺着脏污的脸颊滑下,冲开两道浅痕。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胆小而愚蠢的小宫女。
陈内人没有立刻斥责,只是盯着她,眼神幽深,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以及她这副模样的虚实。
“什么都没碰?”陈内人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那你可曾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或者……遇见什么人?”
李未央的哭泣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欲言又止,更加慌乱地低下头,手指将衣角绞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奴、奴婢……”她声音细若蚊蚋,夹杂着恐惧和犹豫,“奴婢倒水的时候,好像……好像听见那边假山后面有点动静……奴婢胆小,没敢细看,倒了水就赶紧走了……后来、后来好像看见……看见春杏姐姐从那边月亮门匆匆走过去……”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却把“春杏”和“匆匆”这两个词,清晰地送入了陈内人耳中。
陈内人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她没再追问李未央关于“动静”和“春杏”的细节,仿佛那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又看了李未央片刻,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剖开来看清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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