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我们都看呆了。
“看清楚了?以后每天早上起床,被子必须叠成这样。毛巾,搭在脸盆沿上,这么对齐。茶缸,把手朝外,放这儿。鞋子,床下摆成一排,鞋跟朝外……”刘班长一边说,一边利索地示范,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下午开始训练。现在,给你们一个小时,把自己的床铺、物品,按我的要求整理好。一小时后来检查,不合格的,今晚就别想睡觉!”
刘班长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们一群人对着那“豆腐块”和一堆杂物发呆。
“这……这咋叠啊?”圆脸兵苦着脸,拎起自己那床软乎乎的被子。
“用手掐,用胳膊肘压,我刚看清了,这儿,得掐出线来。”白脸兵比划着,脸上也有点愁。
我没说话,把被子铺在自己的上铺。被子很新,棉花蓬松,确实不好弄。我学着他的样子,对折,再对折,用手掌根部用力地压,掐那条棱线。可被子太软,棱线总是糊掉。反复几次,额头冒了汗。
眼镜兵在我对面的上铺,他也忙得一头汗,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扶,嘴唇抿得紧紧的,跟那床被子较劲。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里只有我们手忙脚乱的声音,和压抑的喘息。有人开始小声抱怨,骂骂咧咧。圆脸兵试了几次不成,气得把被子一摔:“这他妈是叠被子还是绣花呢!”
白脸兵还算沉稳,虽然叠出来的“豆腐块”有点歪,但总算有个样子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没说话。
我性子倔,不服输。不就是叠个被子吗?还能比刨一天地累?我静下心,回忆着刘班长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压,一下一下地掐。手指因为用力,微微发抖。掌心的老茧磨在粗糙的被面上,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把最后一个角塞好,退后半步看时,一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绿色“豆腐”,赫然出现在我的床铺上。虽然比不上刘班长那块棱角锋利,但也像模像样了。
我松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一抬头,发现对面的眼镜兵也正好叠完,正看着我。他的“豆腐块”有点软塌,但基本方正。他扶了扶眼镜,朝我露出一个有点腼腆、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笑。
我也咧了咧嘴,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哨声,短促,尖锐。
“嘟——!”
紧接着是刘班长那没有感情的声音:“集合!楼下集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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