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社的一帮人,以陈建功为首,挤在饭厅的一个角落里,巴掌拍的发红。
听着张东健说他们是“改开最早受益的一批人”,陈建功深深地点了点头。
这话戳到了他的心窝子。
如果没有恢复高考,没有后来社会逐渐松动的气息,他现在应该还在老家那个小厂里,
三班倒,满手油污,最大的盼头可能就是熬成个班组长,
哪敢想什么燕京大学,什么文学创作?
看着台上那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却已经能用文字搅动风云的身影,
陈建功忽然对“文学”这两个字,有了更深一层的明悟。
文学,或许不该只是个人情绪的宣泄,不只是伤痕的展览或苦难的呻吟。
伤痕文学需要,改革文学也需要,种类可以多种多样。
但真正有分量的文学,或许应该像张居正手里的那支笔,像张东健此刻口中吐出的话,
能触及时代的脉搏,能参与思想的激荡,
甚至,能在某种程度上,引导人们去看、去思、去选择。
论发表小说的数量,张东健在他面前还是个“新兵蛋子”;
可论作品引发的回响、思考的深度、触及现实的力度,
陈建功觉得,自己那些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上这一部《张居正》。
作家,或许就应该有这样的抱负和担当。
他心里那股创作的冲动,被另一种更厚重的东西悄然点燃了。
几位闻讯赶来的老教授,站在饭厅侧面的通道口,背着手,笑呵呵地看着这热气腾腾的场面。
看着张东健与底下学生们你来我往的争论、应答,
看着急脾气的学生被他三两句有理有据地顶回去,然后挠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位头发花白的历史系教授对身旁的厉先生笑道:
“老厉,你这学生,不赖!做学问、写文章,先不论观点对错,
难得的是有自己的骨头,有自己的想法,还敢亮出来!
这就比那些只会人云亦云、照本宣科的强出百倍!”
“是啊,”另一位教授也点头附和,
“肯思考,能表达,还敢在这么大场面里表达,是棵好苗子。
咱们燕大,要的就是这股子精气神!”
厉先生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就没淡下去过,皱纹里都透着欣慰和骄傲。
他为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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