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纳鞋底的线,缠缠绕绕,把日子织成了块厚实的布,裹着人,不冷。
第二天一早,槐花刚起来,就见傻柱蹲在院角,往土里埋什么。她走过去看,是颗发了芽的红薯。“张奶奶说,这芽能长出新红薯,”傻柱指着土坑,“等明年春天,就能收一筐。”他的手指沾着泥,在土里扒拉着,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子。槐花蹲下来,帮他扶着红薯苗,泥土的腥气混着点红薯的甜,漫进鼻子里。
三大爷背着布袋子从外面回来,见他们埋红薯,又开始算账:“一颗红薯苗收五斤,十颗就是五十斤,够吃一个月。比买划算多了。”他蹲下来,用手量了量坑的深度:“再埋深点,不然冻着根。”傻柱赶紧往坑里添土,三大爷在旁边指挥,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挨得很近,像棵长了两个头的树。
槐花拿起画夹,笔尖在纸上飞舞。她想把这画面画下来:傻柱沾着泥的手,三大爷的卷尺,土里的红薯苗,还有风里飘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暖。画着画着,她忽然笑了——原来日子不用算得那么清,像傻柱埋红薯似的,埋下点盼头,就总能长出点什么来。
傻柱忽然回头,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你笑啥?”槐花摇摇头,把画夹往身后藏:“不告诉你。”阳光落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画纸上,像片小小的云,轻轻盖在那颗埋在土里的红薯苗上,藏着个关于春天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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