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毒有一特性——惧火畏高温。若能以烈火长时间炙烤,便可将其毒性化解大部。”
他看向李承乾,目光清澈。
“故而,食用蝗虫,关键在于区分其态,并佐以正确的烹制之法。散居之绿色蝗虫,无毒或微毒,可食。”
“群居之飞蝗,需捕获后,以沸水烫杀,再置于猛火之上,彻底烤透,方可破坏其毒。”
“若只是简单炙烤,火候不足,则毒性难除,依然危险。”
李承乾听得目瞪口呆,这番解释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将蝗虫毒素与“秽气”、“火攻”联系起来,听起来匪夷所思。
“先生……此言当真?”
他声音干涩,带着巨大的怀疑。
“此事关乎万千性命,绝非儿戏!若有一丝差错,便是酿成惨剧!”
“臣岂敢妄言。”
李逸尘神色郑重。
“殿下若不信,可先行试验。于蝗灾区捕获少量飞蝗,按臣所言之法,以沸水烫过,再以猛火长时间炙烤,然后……寻那待决之死囚试食,观其反应,便知真假。”
“若无恙,再逐步推行。此法,至少可为灾民提供一条补充食源之路,总好过观音土、树皮草根。”
听到“死囚试食”,李承乾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
这确实是个验证的办法,虽然听起来有些冷酷,但在人命关天且涉及更大人群安危时,这已是相对稳妥的选择。
他对李逸尘的信任,终究占据了上风。
“若……若真如先生所言……”
李承乾缓缓坐回,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无疑是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活路!只是……民间视蝗为神,即便无毒,恐也无人敢食,更遑论大规模捕食以减灾了。”
“此事需循序渐进,官方引导。”李逸尘道。
“可先由官府出面,宣讲区分蝗虫状态及烹制之法,并以工代赈,组织灾民捕捉蝗虫,由官府统一按量收购,经严格处理后,或作为牲畜饲料,或由官厨示范烹食,逐步扭转观念。”
“即便不能作为主粮,亦是能救一时之急。”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将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努力消化。
他意识到,李逸尘提出的不仅仅是“吃”这个动作,而是一套从识别、捕捉到加工处理的完整思路,背后是对事物本质的深刻洞察,是对“常识”的大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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