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那双警惕的眼睛在听到“太子行辕,以盐易粮”的宣告,又看到侍卫手中托盘中那雪白细腻、毫无杂质的精盐样本时,明显的怔住了。
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那扇门终于缓缓打开,露出一位须发皆白、衣着尚算整洁的老者。
“老朽……老朽家中确有些许存粮,乃去岁所余,本为度荒及今岁粮种……”
老者的声音依旧带着迟疑,目光在窦静官袍和那盘精盐之间来回逡巡。
窦静依照既定章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
“老人家,太子殿下体恤民艰,知百姓藏粮不易。然如今蝗灾肆虐,饿殍遍野,殿下奉旨总督赈务,必不使山东道赤地千里。”
“此乃东宫特供之‘玉盐’,品质远超市面青盐、粗盐。”
“殿下有令,‘一两精盐,易粟米三升’。此为公平交易,绝不强征。”
“更兼殿下已颁下明谕,二十日内,必使掖县粮道畅通,市面有粮,恢复常价。”
他特意加重了“二十日”和“恢复常价”几字。
老者听着,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开一些,他颤巍巍地伸出手,用手指沾了一点精盐放入口中,随即眼中精光一闪。
他沉默片刻,回头对门内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一个中年汉子扛着半袋粟米走了出来,面色复杂地将米袋放在地上。
“家中……家中亦需活命,只能换这些了。”老者低声道。
窦静示意随行胥吏上前称量,恰好是三升之数。
胥吏将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精盐递给老者,朗声道:“掖县东城三槐坊,陈老丈,换玉盐一两,粟米三升。记档!”
这一声,在清晨寂静的坊间显得格外清晰。周围几户紧闭的门扉后,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类似的情景,在掖县城内多个里坊,以及在城外临时划定的灾民登记点,不断上演。
起初是试探,是观望,但当第一笔交易完成,当那雪白的精盐真正落入手中,当太子“二十日必通粮道”的承诺随着东宫属官和胥吏们一遍遍的宣讲逐渐扩散,一种微妙的变化开始滋生。
部分尚有余粮的百姓,开始权衡。
精盐,尤其是此等品相的上好精盐,在太平年景亦是奢侈品,非寻常人家可日常享用。
如今虽值灾荒,粮贵如金,但太子殿下亲临,手持旌节,更兼那“二十日”之期如同一个明确的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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