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是否因其败亡之故,多有贬损?”
若其成功,史笔是否会截然不同?
李逸尘闻言,却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冷峻。
“殿下,此言差矣!”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隋炀帝杨广之恶名,绝非仅仅源于胜利者的污蔑或世人的误解。”
“其口碑败坏,乃是名副其实,咎由自取!其个人之失德失政,是导致帝国急速崩塌最直接、最无法推卸的原因!”
李承乾微微点头,这正是他心中所想,追问道:“他难道……一无是处?”
“臣并非言其一无是处。”
李逸尘目光如炬,直视李承乾,仿佛要将他脑海中那点危险的“同情”彻底烧灼干净。
“炀帝之聪颖、博学、魄力,乃至其沟通南北、混一舆图之志,确非常人所能及。”
“然,这些功绩,与其所带来的巨大灾难相比,微不足道,且其推行手段之酷烈,更是将些许善政化为了滔天恶果。”。
“臣试为殿下总结,炀帝个人之致命失败,至少有五!”
“其一,好大喜功,不计成本,耗尽民力!”
李逸尘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沉重。
“营建东都洛阳,十个月而成,役使民夫数百万,死者十之四五!”
“开凿运河,贯通南北,然征发丁壮数百万,男丁不足,役及妇人!役丁死者什四五,史笔斑斑,岂是虚言?”
“陛下亦常以炀帝为鉴,言‘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炀帝之行,便是亲手掘断了载舟之水!”
李承乾脑海中浮现出尸骸填塞沟壑、妇孺泣别家园的惨状,对比山东灾民之困苦,心中对隋炀帝的厌恶更深。
“其二,穷兵黩武,三征高句丽而不恤士卒!”
第二根手指伸出。
“若说首次征讨尚有战略考量,其后两次,多少带有愎谏逞强、一意孤行之意!”
“动员兵力逾百万,民夫倍之,结果呢?一败于萨水,三十万五千陆军仅两千七百人逃回!”
“二征、三征,或无功而返,或因内乱而止。每一次征发,都是对河北、山东等地民生的一次毁灭性摧残!”
“殿下在山东所见,不过是蝗灾之后的凋敝,而当时炀帝治下,却是人祸甚于天灾,千里无鸡鸣!”
李逸尘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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