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者,与身处江湖之远的黎庶,他们所思所想,所苦所乐,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在朝臣们眼中,“福手福足”是刁民逃避王法的恶习,是必须用律法严惩的罪行。
但在那些被迫举起斧凿砍向自己手脚的百姓眼中,这或许是他们能想到的、对抗沉重徭役的唯一、也是最惨烈的方式。
朝廷要的是秩序,是赋役。
百姓要的,仅仅是活下去。
父皇看到了秩序的破坏,看到了赋役的流失,所以他下诏严禁,用律法来维系这一切。
这似乎是帝王理所当然的责任。
可李承乾却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会有“福手福足”?
为什么前朝有,本朝依旧未能禁绝?
甚至需要父皇专门下诏来重申、来加重惩罚?
难道仅仅是因为百姓愚昧、畏役如虎吗?
父皇常自比尧舜,以“轻徭薄赋”自诩,贞观以来,也确曾多次减免赋税,暂停徭役,以示休养生息。
然而,“轻徭”终究不是“无徭”。
父皇似乎从未觉得,这徭役制度本身,有什么根本性的问题。
他只是在“度”上进行调控,宽严相济,如同驾驭烈马,时而松缰,时而紧勒。
一种混杂着怜悯、困惑、以及一丝对父皇决策本能质疑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他发现自己自从病中醒来,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简单地接受这道“英明”的诏令。
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厘清思绪,需要那双能看透事物表象的眼睛。
“传李逸尘。”李承乾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孤要单独见他。”
片刻之后,李逸尘奉召而至。
他身着司议郎的浅青官袍,步履沉稳,进入殿内,依礼参拜。
“臣李逸尘,参见殿下。”
“先生免礼,看座。”
李承乾指了指身旁的席位,目光一直未曾离开他的脸。
李逸尘谢恩坐下,敏锐地察觉到太子眉宇间凝聚的阴郁,以及那份不同于往日讨论政务时的神情。
那是一种更深沉的困惑,夹杂着某种……物伤其类的悲悯?
“这道诏令,先生看过了?”
李承乾将那份抄录的诏令推至李逸尘面前。
“臣已看过。”李逸尘扫了一眼,语气平静。
这道诏令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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