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接征发,带有强制性,方能保证人力供给。”
“其二,朝廷财政。国库岁入,多以绢帛、粮食等实物为主,钱币收入相对有限。”
“若将全国徭役尽数折钱,朝廷需先有稳定、充足之货币来源,否则便是空谈。如今朝廷尚未有此财力。”
“其三,技术所限。许多工程,如大型水利、道路修筑,需要集中大量人力在短时间内完成,非少量雇佣工匠所能胜任。”
“征发徭役,是当前技术条件下,是最有效的组织方式。”
“其四,”李逸尘目光锐利。
“牵一发而动全身。徭役制度与均田制、府兵制等息息相关,构成朝廷统治之基石。”
“骤然废除,整个统治体系都可能受到冲击。陛下行‘轻徭’,是权衡之后,在不动摇根本前提下的仁政。”
“而废除,则是颠覆性的,其风险,陛下绝不会冒。”
李承乾沉默了。
李逸尘的分析,剖开了“轻徭薄赋”表面下,那坚硬而残酷的现实骨架。
父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大唐的运转,目前还离不开这带着血泪的徭役制度。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诏令颁行,看着那些或许真有苦衷的百姓,在律法的威压下,要么继续承受徭役之苦,要么在自残后还要面临加罪的风险?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的苦涩。
“只能任由此诏颁行,然后寄望于地方官吏执法能稍存仁念?或者,期待父皇日后能更多地‘轻徭’?”
李逸尘看着太子眼中那挣扎的光芒,知道火候已到。
摧毁其幻想,方能建立新认知。
“殿下,若您只想循规蹈矩,做个守成之储君,那么,接受现状,偶尔劝谏陛下‘轻徭’,便是您所能做的全部。”
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
“但若您心中那份‘不是滋味’并非一时矫情,若您真觉得此诏虽合乎法理,却未必尽合情理,若您将来……想做一些连陛下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那么,强行在当下改变此制度固然不可能,但为其寻找一条……渐进替代、乃至最终瓦解其根基之路,却并非毫无可能。”
李承乾霍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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