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癞头三补了一句,声音带着点难得的“温和”:
“三儿啊,你俩聊着,我进去了!”说罢,“哐当”一声,进了内屋把那扇破门关上。
癞头三见史大人脸色阴晴不定,忙凑前半步,压低嗓门,那声音却带着钩子般钻人心缝:
“义父,天赐良机!有一笔泼天大的油水,正等着咱爷们去捞!要干,就得趁热再来一票,跟上回那趟‘买卖’一个路数!”
史大人方才踏出自家院门,脸上那点狼狈气儿早被秋风吹了个干净,此刻面皮绷紧如铁,眼神也沉了下来,恢复了满脸沙场烈气,只冷冷吐出三个字:“甚事体?”
癞头三三角眼左右一溜,见巷子空寂,这才贴着史大人耳朵根子,将那桩“买卖”的根底、关窍,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遍。
末了,他觑着史大人脸色,阴恻恻添了把火:“义父您圣明!倘若那厮真是为张大户家子侄寻仇来的…嘿嘿,这可是送上门的两笔横财——仇家的买命钱,连带那趟货的油水,都归了咱囊中!”
“可若…若真是那清河县的西门庆在背后使绊子,给我等设圈套…”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毒蛇吐信般瘆人,“…咱此时若不先下手为强,做掉他个干净利落,等那厮缓过气来,真个钻营到京城,走了开封府的门路…”
“嘿嘿,到时候莫说杨团练那顶官帽戴不稳当,便是义父您这辛辛副手实缺,怕也得…‘咔嚓’!”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里的凶光一闪而逝。
史大人心头一凛,面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沉声问道:“此事…杨大人那头,你透了口风不曾?”
癞头三把头摇得似拨浪鼓,嗤笑道:“他?他自矜是杨家将门之后的金贵种儿,这等‘腌臜’事体,面上自然是不屑沾手的!”
“可您老放心,规矩咱懂!跟上回一样,咱把首尾料理干净,油水的大头儿,自然还是孝敬到他府上。他只管坐地分金,稳当得很!这些个勋贵子弟,都穷成啥样子了,让他做事嫌脏,拿钱却不嫌。”
史大人默然,眼珠子在深陷的眼窝里转了几转,显是心头天人交战。那破败小院、婆娘刻薄的骂声、儿子嚎哭要吃果子的模样…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癞头三何等油滑?早将义父这点心思看透!他立刻又凑近些,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热切:
“义父!上回那一票,您这小院儿…不就稳稳当当置办下了?这回若成了,何止是院子?往后义母穿的是遍地金缕的袄儿,戴的是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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