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的头面!小兄弟读书进学,更不在话下!”
癞头三觑着史大人脸上那点犹豫像水波似的晃荡,心知火候已到,忙将那最诱人的饵料抛了出来,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敲在史大人的算盘珠子上:
“义父!您细想想,小弟这般伶俐的人儿,义母大人疼得眼珠子似的,岂肯让他学您这身马上无双的武艺?”
“倘若读书,那太学、国子监自然是不敢想的,可便是寻个正经八百、能教出几个秀才相公的好私塾——喏,比如州桥南边那家‘状元堂’,束脩一年就得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史大人眼前用力晃了晃:“五十两雪花银!这还只是明面儿上的‘贽见礼’!逢年过节,先生家的茶汤钱、笔墨纸砚的‘例敬’、同窗应酬的‘份子’…林林总总,一年下来,没个百十两,休想在那门槛里站得稳当!”
他见史大人眼皮猛地一跳,知道戳中了要害,立刻又加了把猛火,声音里透着股市井的“实在”:
“这还只是蒙童开笔的花销!等小弟稍大些,要正经拜师学举业,那花费更是海了去了!请个稍有名望的西席先生坐馆,一年束脩、四季节礼、三牲酒水…嘿嘿,没个数百两打底,连先生的面都见不着!”
“义父啊,您这身本事,战场上能搏个前程,可在这东京汴梁城里…想给儿子挣个清贵的前程,靠那点微末俸禄?难!比登天还难!眼前这泼天富贵,就是老天爷赏给小弟的读书钱!是给他垫脚、让他将来能挺直腰杆做人上人,不用再…咳,不用再像咱们似的,在这腌臜巷子里打滚的登天梯啊!”
最后这几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史大人心尖最软的那块肉上。他眼前仿佛真看见儿子穿着簇新的儒衫,捧着书本…又想起婆娘骂他“连个果子都买不起”的尖刻。
那点犹豫,瞬间被这赤裸裸的利诱和对未来的恐惧碾得粉碎!
史大人脸上那点阴晴不定的神色猛地一收,眼神变得浑浊而狠戾。
他喉结滚动,重重地咽了口唾沫,仿佛将最后一点良知也咽了下去,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干!”
史大人与癞头三在腌臜巷尾密谋如何算计西门庆性命不表。
西门大官人,此刻正端坐于汴梁城一家临街酒馆的雅间内,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等那心腹小厮玳安打探消息归来。
他面上虽沉静,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这京城的水,比他清河县的狮子街,可深了万丈不止!
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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