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当肝脑涂地,唯恩相马首是瞻!”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
“起来吧。”何执中挥挥手,“雪娘留下。你也辛苦了,回去等旨意便是。”
“是!谢恩相!”王黼再次叩首,起身时,飞快地瞥了一眼雪娘。
雪娘也正微微抬眼看他,那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空无一物。
王黼心头一痛,不敢再看,强撑着完美无缺的恭谨笑容,倒退着出了暖阁。
听着暖阁内隐约传来何执中满意的笑声,以及雪娘低柔的应答声,只觉得那暖阁里的炭火,仿佛烧在自己的心上,将五脏六腑都炙烤得滋滋作响,焦糊一片。
“老畜生!扒灰嚼蛆的老棺材瓤子!”王黼骂道。
且说大官人西门庆回到家中,内宅自是莺莺燕燕,暖玉温香。
单说隔壁那花府,却是愁云惨雾,压得人喘不过气。
“花四爷,”玳安抄着手,晃悠进来,脸上堆着笑:“大爹上回说的话,您老怕是贵人多忘事?说是宽限您七天,这眼瞅着一个月都溜过去了,府上账房那笔头子,都快把账本磨出窟窿眼了,也没见您府上半个大子儿的响动儿。知道的,说您花四爷手头紧;不知道的,还当您要赖大爹的账呢!”
花子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点子摇摇欲坠的“四爷”体面,像破灯笼纸糊的,一戳就透。
对着西门庆的心腹小厮,他不敢如对傅账房那般破口大骂,只能搓着两只汗津津的手,腰都塌下去半截,干笑道:
“玳安哥儿,你看…这…家里头实在是…一时周转不开,铜钱都串在肋条骨上,得一根根往下掰不是?烦你再跟你大爹美言几句?就说…就说我花子虚记着他的好,刻骨铭心!缓几日,必定连本带利,双手奉上!绝不含糊!”
玳安嘴角一撇,那点假笑登时收得干干净净,挂上一副冷冰冰的刻薄相:“二爷,您这话说的可就没滋没味儿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大爹发了话,这银子,您要是实在还不上,那也成…”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大爹说了,您要是再不把这事儿当个顶天的事儿办,那他…也就不把您当兄弟处了!这‘不当兄弟’四个字的分量,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不当兄弟!”这四个字,真真是晴天霹雳,砸得花子虚眼前金星乱冒,腿肚子转筋!
他深知西门庆的手段!那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登时额头冷汗如同泉涌,后背衣衫瞬间湿透,粘腻腻贴在身上,连声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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