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看在眼里,真是心如刀绞!”
他边说边极其自然地矮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何执中那只冰凉肿胀的脚。一股混合着浓烈药膏味和溃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黼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将那只脚轻轻放在自己跪地的膝上,用一方温热的、浸透了活络药油的细棉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脚踝处渗出的粘腻药膏。
“恩相受苦了。”王黼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体贴,“学生知道您这腿疾,寻常推拿郎中都不得法,力道不是轻了就是重了,反倒添痛。”
他双手覆上何执中冰冷的脚踝,指关节微凸,力道由浅入深,不疾不徐地揉按起来。
他手法确实精妙,指腹按压之处,一股温热酸胀之感缓缓透入,竟让何执中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舒适喟叹。
王黼察言观色,心头暗喜,手上力道更见柔和,口中却似不经意地说道:“学生深知恩相之痛,日夜悬心。幸而…天可怜见,前些日子访得一人,于推拿导引一道,堪称国手,尤擅疏通寒痹经络。其手法之精妙,非言语所能形容,学生亲身体验过,当真是…妙不可言,如饮醇醪。”
何执中半眯着眼,享受着膝上传来的阵阵温热酸麻,漫不经心道:“哦?还有这等人物?难得你有心…改日唤来试试便是。”
王黼等的就是这句。他嘴角勾起一抹极隐秘的、带着献祭般痛楚与兴奋的笑意,声音却愈发恭谨恳切:“恩相容禀,此人…此刻就在府外候着。学生斗胆,已将其带来,想着恩相此刻正需,不如…就让她进来,先为恩相略解苦楚?”
他抬起头,眼神清澈,满是孺慕与关切。
何执中微感诧异,但腿上确实舒服了些,便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也罢,叫进来吧。”
王黼起身,走到暖阁门口,低声吩咐了一句。少顷,珠帘轻响,一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走到榻前,盈盈下拜,声音清越婉转,如珠落玉盘:“民女雪娘,叩见何相公。”
何执中目光扫过王黼,王黼只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献上的只是一件器物。
“嗯…起来吧。”何执中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听黼哥儿说,你手法精妙?来,试试。”
“是。”雪娘应声而起,步履轻盈地走到榻前,在王黼方才的位置轻轻跪下。她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先极其轻柔地探了探何执中脚踝的温度和肿胀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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