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杆似乎挺直了些,声音也带了几分笃定:
“不瞒娘子说,如今这清河县地面上,能立时供上您这数目、又合您这成色要求的料子,除了我们,您怕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出第二家了!”
“您要现买,怕是只能等我们新货到仓,或者……或者看看能不能从邻近州府的分号里,给您紧急调拨些来应应急?”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家是独一份,又暗示了紧迫和自家能耐。
大官人在一旁听着,眼皮半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并不拆台。
这徐直倒会看眼色行事!他这般做作,还不是为了替自家东家把这注大买卖牢牢攥在手心里?
横竖都是为了他西门大官人的银子响叮当!
何必拆自己的台。
扈三娘两道英眉微蹙,凤目盯着徐直,问道:“既如此,新货何时能到?年关可不等人!我可听闻江南最近水路不通畅,只有大型官船才能保住货物。”
徐直闻言,腰杆子立刻挺直了几分,脸上堆起十成十的笃定笑容,拍着胸脯道:“扈娘子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水路不通畅,我们东家还有陆路,半月之内,包管稳稳当当运到咱清河!”
扈三娘略一思忖,心下盘算日子倒也宽裕,便又问道:“价钱几何?”
徐直等的就是这句!小眼睛里精光一闪,脸上笑纹更深,声音也热络了三分:“哎哟,娘子您问着了!巧得很!咱家铺子正办着‘十人成团,折价拼单’的大利市!若按常价走,四百匹绸缎可不是小数!但娘子您既是东家的故人,又是这般爽利人物,小的斗胆做主……”
他故意顿了顿,觑着扈三娘脸色,才压低声音,仿佛透露天大机密:“给您算作……团了足足两个四十份的大团!这折扣……嘿嘿,保管让您满意!”
说罢,也不再多言,抄起柜台上的乌木算盘,“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珠子上下翻飞如穿花蛱蝶。末了,将算盘一推,那数目赫然亮在扈三娘眼前。
扈三娘定睛一看,心中暗忖:虽比京城平日价略高了些,但如今京城那帮腌臜货色断了路,此地又只此一家,加上这折扣……倒也勉强吃得下。遂爽快点头:“成!这四百匹料子,便给我留下!”
徐直一听,心头一块石头落地,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却忙不迭道:“娘子痛快!只是……只是这行里的规矩,数目恁般大,需得先下定钱一百两足色纹银,立下字据为凭,小的才好去信催货、锁仓留匹,不敢误了娘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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