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崭崭新、油光水滑的青缎袄裤,头上暖帽压着眉梢,一溜风钻了进来。
“应二爷安好”眼梢子一溜,瞥见缩在炕沿边、灰头土脸的常峙节:“哟!常七爷也在这儿?这可巧了!省得小的多跑一趟腿儿!”
平安笑嘻嘻地对常峙节道:“常七爷,小的正要往您府上去呢!我们大爹今日在府里摆下精致酒席,专程命小的来请应二爹和常七爷您二位并其他几位爷过去坐席!说是好好叙叙兄弟情谊!”
应伯爵一听,方才那点子疑云疑雨,“呼啦”一下,早被这阵暖风吹得无影无踪!脸上“腾”地绽开一朵大牡丹花也似的笑,仿佛凭空捡了个金元宝!
他“噌”地从炕上弹下来,蒲扇大手“啪啪”拍着常峙节瘦伶伶的肩胛骨:
“瞧瞧!老七!我方才放的是甚么屁?!我就说西门哥哥是何等样念旧情、讲义气的奢遮人物!如何?专席相请!还特意让平安来寻你!可见哥哥心里始终记挂着咱们呢!”
又朝着平安说到:“你且回报西门好哥哥,我们二人一起随后就到。”
见到平安应声去了。
应伯爵猴儿也似凑到常峙节耳边,压着嗓子,语速快得像爆豆:“老七,听哥哥一句肺腑之言!少顷到了席上,西门哥哥面前,你那借钱的话头,千万莫再提甚么五六两的寒酸数儿!”
常峙节一呆,浑浊的眼珠子满是懵懂:“应二哥…这…这是怎地说?”
应伯爵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老狐狸般的笑纹:“呆子!我的常呆子!五六两?那够干甚么使?塞房东那老虔婆的牙缝么?要借,就狮子大开口,借他五十两雪花银!”
“五…五十两?使不得使不得!”常峙节唬得魂儿差点出窍,舌头在嘴里打了结,“这…这如何使得?泼天的大数!我…我纵有豹子胆也张不开这海口啊…”
“嗐!你呀!”应伯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干瘦的手指头恨不得戳到常峙节鼻尖上,“你也不掰开你那榆木疙瘩想想!五六两银子,在西门哥哥眼里算个毬毛?掉在地上,他老人家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五十两?在他老人家金山银海里,也不过是九牛身上拔根毛!横竖是开一回口,讨一回情面,借十两是借,借五十两也是借!对你呢?五六两顶个鸟用?”
“刚够填那破屋的窟窿,对付着熬过这个冻死人的冬天,再付那老虔婆一年半载的棺材本儿!转眼又是山穷水尽!可要是有了五十两…”
应伯爵的声音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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