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伯爵心头一喜,腰弯得更低:“好哥哥,您老圣明!若非十足真金,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聒噪您?”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珠滴溜溜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昨日,小的撞见个落魄的湖州客人,姓甚名谁已记不清了,只知他手头攥着上好的湖丝,急等着脱手救命!足足值一千两的货色,如今只要七百五十两!白纸黑字的票据,就在他怀里揣着呢!”
他顿了顿,觑着大官人的脸色,见其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心知火候到了,又赶忙添柴:
“这等成色,这等便宜!满清河县里,除了大爹您这口海量,谁人吞得下?谁人配吞?那湖商只求速速离了这是非地,小的想着,这分明是财神爷专程给您老人家送钱来了!”
大官人听罢,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缓缓将烘暖的手拢回袖中,沉吟片刻,目光在应伯爵谄媚的笑脸和常峙节诚惶诚恐的鹌鹑姿态之间扫了个来回。
这湖丝算是一等一的丝绸,哪里都是稀缺的货,到了自家店里也不愁卖,倘若孟玉楼能把那两件情趣做出来,如此有了材料,也不用再去进货,省去来回的开销也有百两银子。
一来一去这事情倒是可以做。
厅内一时静极,只闻得炭盆里银霜炭偶尔爆出的细微“噼啪”声。
半晌,他才微微颔首,声音不高:
“嗯,听着倒有几分意思。这样,你明日带着徐直,去走一趟。就说是我的意思,”
他顿了顿,“让他仔仔细细地验。若那丝货,真如你所言,值一千两的价码…我便买下。”
“好嘞!”应伯爵喜得不断点头,如同滚水沸腾,响亮地应了一声,仿佛那二百五十两雪花银已叮当作响落入怀中。
他再次深深叩下头去,额头几乎要磕到冰凉坚硬的方砖地面,常峙节也慌忙跟着叩下。
“我的好大爹!”他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又凑,仿佛要贴到那暖炕的热气儿上,“还有一桩事,压在小的心里,沉甸甸的,比那磨盘还重!不敢不禀告您老人家知晓。”
大官人笑道:“有话直说便是!”
“是是是,就是常峙节常老七,”应伯爵拿胳膊肘暗暗捅了一下旁边缩得像只冻僵虾米的常峙节。
常峙节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几乎要杵到冰冷的砖地上。
“前些日子在哥的好席面上,他就想央求大爹您开开金口,可怜则个。可恨哥那时节贵人事忙,小的也没寻着空子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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