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蚊子哼哼,“你就能在背静处,寻摸一个带井的小院儿!再置办几件像样的榆木家什,扯几匹时新的潞绸,做一身撑门面的行头!走出去,谁不尊你一声‘常七爷’?这才是立根子、长脸面的正经勾当!懂么?我的傻兄弟!”
常峙节被这“五十两”画出来的大饼,勾得心头“怦怦”乱跳:“可…可我笨嘴拙腮?万一触怒了哥哥…”
应伯爵把胸脯拍得“砰砰”山响,一脸的笃定:“这不是还有你应二哥这杆金枪在此顶着么?常老七你只管把心放回腔子里去!包在哥哥身上!”
常峙节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一口又苦又涩的唾沫:“那…那就有劳应二哥费心…千万…千万周全则个…倘若西门哥哥有一丝不高兴,便立时收回话头。”
“我自省得。”应伯爵哈哈一笑,声震屋瓦,亲热得如同胞兄弟般,一把箍住常峙节瘦削的膀子:“自家兄弟,说甚么劳烦不劳烦!走!快走!莫让西门好哥哥等得心焦!”
应伯爵与常峙节二人,踏着薄霜,一路逶迤来到西门大官人府邸。
此时庭前空落,其他人还没到。
应伯爵觑得厅内人影稀疏,嘴角几乎咧至耳根,忙拽着常峙节直趋而入。
这应伯爵生得有些胖,走起路来,偏又套着件半旧的缎面袄子,腰身紧勒,如同裹粽子一般。
常峙节瘦如竹竿,身上连袄子昨日都当了,紧随其后,缩颈耸肩,活像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二人甫一进得厅堂暖热,便齐齐扑通跪倒,朝着坐在椅上的大官人纳头便拜,额头触地之声清脆可闻。
“小的应二,叩见大爹!”应伯爵的嗓门甜腻得如同蜜里调油,常峙节则只敢低声含糊地应和着“好哥哥”。
大官人正享受着香菱儿小手捏肩,闻言笑道:“两位兄弟来了,行什么大礼,速速起来,等等其他兄弟来便开席听曲,你我众人不醉不归。”
应伯爵见大官人热络,忙又向前膝行一步,几乎要蹭到那铺着锦垫的炕沿,脸上堆砌的笑容越发稠密:“好大爹!天大的好事儿,砸到小的头上,小的不敢独吞,立时便想着来孝敬您老人家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些奉承的语调:“一注现成的银子,二百五十两!就在手指缝里转个圈儿,白花花就到好哥哥手了!”
大官人烘手的动作微微一顿,漫不经心“哦?”了一声。
点点头:“二百五十两?倒也不算小数目。只是这银子,怕不是纸糊的,风一吹就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