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得直嘬牙,偏又不敢高声喝骂,只得把满嘴钢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能生嚼了那玳安并他的主人。
这一趟抄捡,损折的可都是预备着孝敬杨公的真金白银!万一窟窿太大,填不上…陈公公不敢深想,只觉得后脖颈子飕飕地冒凉风,脊梁骨都软了半截。
他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撵退了左右,独自沉着一张脸,快步钻进了赌坊最深处一间藏得严严实实的秘室。
这秘室的入口,就掩在一幅丈二高的《关公夜读春秋》画像后头。
陈公公熟门熟路地挪开画像,枯瘦的手指在墙壁几处凹凸处连按带抠,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块活砖应声弹开,露出里头一个黑黢黢的暗格。
陈公公那颗心“怦怦”直撞嗓子眼,手抖得像风中秋叶,颤巍巍伸进去摸索。
直到指尖实实在在触到那冰冷坚硬、沉甸甸的几大块硬物,悬在腔子里的那颗心才“咕咚”一声落回肚里。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事捧将出来——足有八百两的金元宝!
“阿弥陀佛!佛祖显灵!这点压箱底的‘硬货’,总算没叫那杀才玳安抄了去!”陈公公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正此时,门外传来心腹王押司王显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惶急:“公公?小的王显,能进来回个话么?外头…外头损折的大数,粗粗点出来了…”
陈公公眼神陡然一厉,手上却快如闪电,迅速将黄金塞回暗格,“咔哒”关死机关,挪正画像,这才整了整衣襟袖口,勉强端出那副阴鸷掌事的架子,沉声道:“进来。”
王押司王显闪身进来,反手将门掩得严严实实,一张精瘦的脸上愁云惨雾。
他凑到近前,压着嗓子,声音都带着颤儿:“公公,大事不好!外头清点完了,库里的现银、值钱的摆设…丢了大半!账面上…怕是要短了四五千两不止!这…这天大的窟窿,可怎生向杨公交代啊!”
他说着,额角鬓边,冷汗已涔涔而下。
陈公公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脸色“唰”地一下,比那糊窗户的桑皮纸还难看。
王显偷眼觑着他那锅底似的脸色,咽了口唾沫,试探着低声问道:“公公…方才您进内…可是去瞧…瞧那‘压舱石’了?”
他不敢明说黄金,只用手指头朝暗格的方向,虚虚点了点。
陈公公阴着脸,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认了。
王显见状,脸上愁容顿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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