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对方龇牙咧嘴。
“人出来没?咋样了?!”
“刚…刚推出来!”
小张被他铁钳似的手抓得生疼,赶紧指向走廊尽头。
“送…送加护病房了!大夫说…说手术做完了,命…命保住了!就是…就是太悬了!”
轰!
陈光阳脑子里那根快崩断的弦,猛地一松。
一股难以言喻的劲儿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冲得他眼前有点发黑,身子晃了晃。
周国伟开枪打死那狗日的匪徒时,他都没这么腿软过。
“保住了?真…真保住了?”
他嗓子眼发紧,重复问着,手上的劲儿不自觉地又大了几分。
“哎呦!光阳哥!轻点!真保住了!”
小张疼得直抽气,“大夫亲口说的,手术很成功,那酒瓶…差一点点就扎着心脏大血管了!
老爷子命硬,真是命硬!送来得也算及时,再晚个几分钟,神仙也难救!不过现在人还没醒,还在危险期观察呢!”
陈光阳这才猛地松开手,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冰碴子,一直凉到肺里,却把心口那团一直烧着的邪火给浇灭了大半。
他胡乱地抹了把脸,把那些冻硬的血痂搓掉一些,露出底下因搏斗和紧张而绷紧的皮肤。
“加护病房在哪儿?带我去!”
加护病房区更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规律地响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更浓。
隔着大玻璃窗,陈光阳一眼就看见了病床上的人。
程大牛逼躺在那儿,脸色蜡黄得跟糊窗户的旧纸似的。
眼窝深陷下去,嘴唇干裂没一点血色。
身上插着管子,连着旁边滴滴作响的机器。
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还能看到一点渗出的淡红。
整个人瘦小了一圈,躺在宽大的病床上。
显得格外脆弱,哪还有半点平时叼着烟袋锅、骂骂咧咧、号称“阎王老子都不怵”的程大牛逼的架势?
陈光阳站在玻璃窗外,隔着冰冷的距离看着。
他杀过人,见过血。
在雪地里跟亡命徒滚得一身泥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此刻看着病床上这个安静得吓人的老头,看着那代表生命还在延续却无比脆弱的仪器波纹。
他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把,又酸又涩,堵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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