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出刺耳至极的巨响!
温水和搪瓷碎片四溅开来。
泼湿了陈光阳的裤腿和破棉鞋,也溅湿了门口刚探进来的半截锃亮皮鞋和笔挺的军绿色裤管。
“哎哟!我的鞋!”一个尖利的女声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怒气。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体面呢子大衣、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旁边跟着一个同样衣着光鲜、梳着油亮分头、脸色阴沉的中年男人。
女人正跳着脚,心疼地看着自己皮鞋上的水渍。
“小逼崽子!你眼睛长头顶上了?端个水盆都端不稳!这地方是你能瞎闹腾的吗?看看把我鞋弄的!”
卷发女人柳眉倒竖,指着小雀儿就是一通尖刻的训斥,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小雀儿脸上。
小雀儿吓得小脸煞白,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低着头,带着哭腔小声嗫嚅:“对…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这鞋多贵吗?进口小牛皮!你个乡下土丫头赔得起吗?”
女人不依不饶,声音拔得更高,在安静的加护病房区显得格外刺耳,“还有这满地水!摔着人你负责啊?一点教养都没有!爹妈怎么教的?”
陈光阳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刚压下去的疲惫瞬间被冰冷的怒意取代。
他走了过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刚从血腥修罗场下来的、尚未散尽的煞气,一步挡在了小雀儿身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吓坏的小脸和地上的狼藉。
再抬眼看向门口那一对男女时,眼神已经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这位女同志,”陈光阳的声音不高,甚至有点嘶哑,却像块冰坨子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孩子不小心,也道歉了。水,我来擦。鞋,我赔。”
他弯腰,随手从旁边病床拽过一块还算干净的毛巾。
就开始擦拭地上的水渍和搪瓷碎片,动作利落,看都没再看那女人一眼。
那油亮分头的男人一直阴沉着脸没说话,此刻看到陈光阳一身破破烂烂、沾满黑红污渍的棉袄。
脸上胡子拉碴还有血痂,活脱脱一个刚从建筑工地或者更不堪地方钻出来的盲流模样。
眼神里的鄙夷和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又瞥见病房里躺着个干巴老头和三个穿着土气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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