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心里更是认定了这是乡下穷酸破落户。
“赔?”分头男人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官腔和浓重的优越感。
“你知道这鞋值多少钱吗?你拿什么赔?看你这一身…哼,在哪个工地搅和水泥的?
这加护病房是你们这种人能随便吵闹的地方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掏出块雪白的手帕,嫌弃地掸了掸自己裤脚上几乎看不见的水星。
继续道:“我是对面病房的家属,县武装部王处长!我爱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你们这一家子,吵吵嚷嚷,孩子毛手毛脚,还有你…”
他上下打量陈光阳,那眼神像看一堆垃圾。
“弄这一身什么埋汰玩意儿就往医院钻?影响多不好!赶紧收拾干净,管好你家孩子,再弄出动静,我叫保卫科了!”
“王处长?”陈光阳停下了擦地的动作,慢慢直起腰。
毛巾被他随手丢在湿漉漉的地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额角那道伤疤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盯着这位“王处长”,眼神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湖面。
“武装部的王处长?王启明?”陈光阳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精准地报出了对方的名字。
王启明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盲流”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和职务,随即脸上鄙夷更甚:“哼,知道我是谁就好!识相的,赶紧……”
“王启明,”陈光阳打断他,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那股子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小小的病房门口。
“你爹王铁山,当年在辽沈战场上,给刘凤虎他爹刘老牵过马,当过警卫员。
你转业回来,靠着你爹那点老脸和你大舅哥在地区的关系,才混上县武装部一个副处长的闲职,管管民兵训练和仓库耗子。”
陈光阳的声音不高,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却像冰冷的子弹,精准地钉在王启明骤然变色的脸上。
“上个月,你打着武装部的旗号,想从靠山屯酒厂低价批五十瓶‘百岁还阳酒’。
给地区你大舅哥送礼,被酒厂的闫北直接撅了回去。怎么?这事儿忘了?”
王启明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刚才的倨傲和官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
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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