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生活平静而充实,墨锭的产出趋于稳定,银钱积累也厚实了些。但朱炎很清楚,闭门造车绝非良策,尤其是在科举一途上。原身只是个童生,学识基础有限,若想在下一次的科举中有所突破,必须了解当下的文风取向,拓宽见识。
这一日,猴子从市集采买回来,带回一个消息:“先生,我听闻县学的李教谕,三日后在城南的‘揽翠轩’召集一场文会,邀约本县生员、童生前往,以文会友,切磋制艺。”
朱炎心中一动。教谕虽只是未入流的学官,但在县内士子中颇有影响力,其主持的文会,正是了解本地学风、结交士林人物的好机会。
“可知以何为题?”朱炎问道。
“听说是‘富民’二字。”猴子答道。
富民……朱炎沉吟。这是个经典的策论题目,范围很广,既可谈农桑本业,也可论工商末作,甚至可引申至吏治、教化。对于拥有现代经济学视野的朱炎而言,可发挥的空间极大。但难点在于,如何将现代观点用符合明代语境、不逾越儒家框架的方式表达出来。
去,还是不去?
若去,难免要与人交流,自己这“童生”身份低微,学识底子也薄,万一露怯,反为不美。若不去,则错失良机,继续闭门造车。
思忖再三,朱炎决定前往。风险固然有,但机遇更大。他需要走出去,需要被看见,哪怕最初只是作为一个不起眼的旁听者。
三日后,朱炎换上了一件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色直裰,这是他能拿出的最体面的行头了。他没有带赵虎等人,只身前往揽翠轩。
揽翠轩是城南一处临水的小园,景致清幽。朱炎到得稍早,园内已有十数名身着襕衫或直裰的士子,三五成群,低声交谈。他们大多年纪轻轻,意气风发,偶有几位年纪稍长的,也自有一股读书人的矜持。
朱炎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注意。他面容陌生,衣着寒素,气质虽沉稳,但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寻常的穷酸童生。他乐得清静,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着在场众人,倾听他们的谈论。
从只言片语中,他大致分辨出,话题多围绕经义诠释、时文破题,也有人议论朝中阉党虽除但余毒未清,或感叹陕北流寇日益猖獗,言语间充满了读书人特有的忧患与空谈交织的气息。
不多时,县学李教谕到来,是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的老者。他简单勉励了几句,便公布了今日文会的主题——“论富民之本”。
众士子顿时活跃起来,或凝神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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