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归来后数日,朱炎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节奏,白日读书,偶尔指点制墨工艺,心思却比以往更活络了几分。李教谕的认可与张承业的主动结交,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石子,涟漪虽微,却预示着变化的可能。
这日,朱炎正在院中翻阅《大学衍义补》,思考着其中关于“理财”的论述与自己“流通为要”观点的异同,猴子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些许兴奋。
“先生,我打听到了。那位张承业相公,家住城东梧桐巷,家境尚可,其父曾在府城为吏,如今在家颐养。张相公本人读书刻苦,在县学生员中颇有文名,只是性子有些清高,寻常人难入他眼。”
朱炎点了点头。清高之人,往往更重才学与品性,反倒比趋炎附势之辈更值得交往。他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猴子,取两锭我们最新制的‘石漆墨’来,要选品相最好、阴干最透的。”朱炎吩咐道,“再寻个干净的匣子。”
猴子应声而去,很快便取来两锭乌黑莹润、隐隐有宝光的墨锭,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垫着,放入一个朴素的木匣中。
朱炎接过木匣,又铺纸研墨——用的自然是自家的墨。他提笔沉吟,在一张裁好的纸笺上用工整的馆阁体写下:
“前日揽翠轩聆教,承蒙不弃,惠赐清论,茅塞顿开。弟偶得古法制墨两丸,虽非名品,然黑润坚洁,堪助文思。谨奉案头,聊表钦慕,望兄哂纳。弟朱炎顿首。”
言辞谦逊有礼,既不卑不亢,又表达了结交之意。他没有提文会上自己的表现,只强调对方的指点,将姿态放得很低。
“先生,这是要送给张相公?”猴子在一旁看着,明白了朱炎的意图。
“嗯。”朱炎将纸笺小心叠好,放入匣中,“文会之言,口说无凭。以此微物,既可印证我并非空谈之辈,亦能显几分诚意。此墨是我等亲手所制,比寻常礼物更显心意。”
他没有选择让猴子送去,而是决定亲自前往,以示郑重。
次日午后,朱炎整理好衣冠,揣着木匣,依照猴子打听来的地址,寻到了城东梧桐巷。张承业家的宅院不算豪奢,但青砖黑瓦,门庭整洁,自有一股书卷气息。
叩门之后,一名老仆开门。朱炎说明来意,递上名帖(临时用纸写就的)和木匣。片刻后,老仆返回,言道:“我家少爷请朱相公书房相见。”
朱炎心中微定,跟随老仆入内。书房不大,但藏书颇丰,四壁书架,墨香盈室。张承业已等在房中,见到朱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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