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巡视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破绽。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腿抖得越来越厉害,像秋风里的树叶。腰快要断了。脖子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我感觉自己像一尊正在风化的泥塑,下一秒就要碎成一地粉末。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眼前有点发花。不行,不能动。动了就加练。我不能是第一个动的。
我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种想要瘫倒、想要活动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我想起老家冬天上山砍柴,背着沉重的柴捆,走在结冰的山路上,一步一滑,一步一喘,但必须走回去,不然家里就没柴烧。那时候,靠的也是一股子蛮劲和死撑。
“坚持住……坚持住……”我在心里默念,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二十分钟,也许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队列里开始有人摇晃,有人发出轻微的、压抑不住的呻吟。
“报告……”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
刘班长脚步一顿,看向声音来源,是排在中间的一个小个子新兵,脸色煞白,浑身筛糠一样抖。“报……报告班长……我……我坚持不住了……”
“出列!”刘班长声音冰冷。
小个子如蒙大赦,踉跄着走出队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原地活动三十秒,然后回来,加练二十分钟。”刘班长的话没有任何温度。
小个子愣住了,随即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但不敢违抗,只能原地小幅度地跺脚、甩手。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陆续有人打报告出列,然后被命令加练。队列里的人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每个人都到了极限,全凭一口气硬撑着。
我死死盯着前面那个兵的后脑勺,他脖子后面的汗已经浸湿了衣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作训服里面的衬衣早就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背上,又被冷风一吹,冰凉刺骨。但我不能动。我想起爹蹲在地头抽烟的样子,一蹲就是半天,像块石头。我是他儿子,不能给他丢人。
时间还在爬,像冻僵的蜗牛。
终于,在我感觉自己意识都快模糊的时候,刘班长的声音像天籁一样响起:“时间到!原地活动一下手脚!”
“轰——”
紧绷的弦瞬间松开。我几乎是瘫软下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腿像不是自己的了,又麻又胀,几乎没了知觉。我龇牙咧嘴地小幅度活动着脚腕、膝盖,揉着酸痛的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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