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风里就带了冰碴子,吹得院中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光秃秃的枝桠在天上勾出疏朗的网。槐花坐在炕桌旁,给画夹里的酸枣苗补色,嫩黄的芽尖上点了点晨露,用留白的笔触画出反光,看着就像能掐出水来。
“傻柱在糊窗户呢,”张奶奶捏着针脚走进来,手里攥着块新裁的窗纸,米白色的,透着点草木纹,“你去看看,别让他把纸糊反了,去年就把带花纹的面朝里糊,白瞎了那好纸。”槐花应着,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想起去年傻柱糊窗时的样子——他踩着高凳,胳膊伸得老长,窗纸在手里抖得像片叶子,最后还是三大爷搬来梯子,才算把四角捋平。
窗台边,傻柱正往窗框上抹浆糊,粗瓷碗里的浆糊冒着白汽,是刚用面粉调的。“这浆得抹匀了,”他边抹边念叨,“三大爷说浆糊薄了粘不住,厚了干了会裂。”槐花蹲在旁边看,他的袖口沾了点浆糊,像块透明的痂,阳光照在上面,亮得晃眼。“你看这角,”他指着窗框的拐角,“得多抹点,风从这儿钻进来最厉害。”
三大爷背着手站在屋檐下,手里捏着把卷尺,正量窗棂的间距。“我算过,这窗棂宽三寸,窗纸得裁三尺二,留出两寸压边,这样才严实。”他忽然对着傻柱喊,“往左挪半寸!你那浆糊抹得偏了,我量着差了三毫米!”傻柱赶紧调整,手里的刷子在窗棂上划出道弧线,浆糊的痕迹像条透明的蛇。
许大茂举着相机在院中转,镜头对着檐角的冰棱拍:“家人们看这天然冰雕!尖尖的像水晶,比城里买的圣诞树挂件还好看!”他忽然把镜头转向糊窗的傻柱,“快看傻柱哥这认真劲儿,糊窗纸跟盖房子似的,这才是过日子的精细!”
小宝和弟弟举着木剑在院里比武,木剑是傻柱用向日葵杆做的,杆上还留着点金黄的花盘残迹。“姐,你看我这招‘力劈华山’!”小宝挥着木剑劈向弟弟,却没留神脚下的冰,“哎哟”一声滑倒在地,木剑飞出去,正好落在傻柱脚边。傻柱弯腰捡起木剑,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慢点儿,冰上滑。”弟弟凑过来,指着窗纸上的树影:“傻柱叔,这影子像不像龙?”
傻柱把木剑递给小宝,转身继续糊窗。窗纸在他手里慢慢展平,阳光透过纸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淡淡的纹路,像幅朦胧的水墨画。“这纸是芦苇做的,”他对槐花说,“三大爷说比草纸结实,能挺过整个冬天。”槐花点点头,笔尖在画纸上勾勒出窗纸的褶皱,忽然发现傻柱的耳尖冻得发红,像颗没成熟的樱桃。
张奶奶端着盆热水从厨房出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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