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画满筐的玉米棒子,比画我这老骨头强。”
傻柱扛起锄头往回走,槐花跟在后面,听他哼着跑调的曲子。那曲子里混着“咔嚓”声——是他的锄头碰着石头了;混着“哗啦”声——是他脚边的露水打湿了裤管。走到院门口时,张奶奶正把晒好的麦秸往柴房抱,见他们回来,便喊:“早饭在灶上温着呢,是红糖发糕,就着咸菜吃正好。”
灶房的蒸汽裹着红糖香扑面而来,傻柱拿起块发糕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槐花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忽然觉得像院里那只偷吃东西的刺猬,便在画夹上添了几笔:给傻柱的头顶画了根麦秸,活脱脱一只“偷发糕的刺猬”。傻柱瞥见时,伸手去抢画夹,两人围着灶台转圈,发糕的碎屑掉了一地,引得张奶奶直念叨:“慢点儿,别噎着!”
吃过早饭,三大爷蹲在院里数玉米种的空包,数着数着忽然拍大腿:“不对!少了两包!”傻柱正帮张奶奶劈柴,闻言直起腰:“不能啊,我明明都种完了。”三大爷翻着账本:“我昨儿点了八包,你种了六垄,每垄一包,可不差两包?”
两人正争着,槐花忽然指着画夹:“是不是这两包?”画里是傻柱昨天漏在田埂上的纸包,被晨露浸得发皱。傻柱一拍脑门:“嗨!光顾着看你画狗了,忘拿了!”他抓起草帽就往外跑,三大爷在后面喊:“回来!戴顶新草帽!那顶都破洞了!”
傻柱没回头,草帽上的破洞在风里忽闪忽闪,像只眨着的眼睛。槐花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在画夹上补了笔:给那破洞画了只小蜜蜂,正往玉米地的方向飞。她想,等傻柱找回种子,这只蜜蜂说不定能落在他肩头,当个活的记号。
张奶奶看着槐花的画,忽然说:“你这画夹快满了吧?我给你找个新本子,是上次赶集买的,纸厚,不怕潮。”她说着从柜里翻出个蓝布封皮的本子,边角用红线缝过,看得出是精心收着的。槐花接过来时,指尖触到布面上的细绒,像摸着小猫的毛,心里暖烘烘的。
三大爷把找回来的种子仔细包好,放进防潮的瓦罐:“这两包得留着,万一哪垄出了缺苗,正好补上。”他又算起账来,“补苗得用三斤水,两钱肥料,加起来成本不到五分,比重新种划算。”槐花在旁边画他拨算盘的样子,珠子碰撞的脆响,倒比画里的墨色更鲜活。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傻柱去给玉米地浇水,胶皮管在他手里甩得像条水蛇,水花溅在他脸上,把麦秸屑冲得干干净净。槐花坐在树荫下,看着他的影子在水洼里晃,忽然觉得那影子像条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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