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尘简单自我介绍,然后直接说明来意。
“适才闻听沈公子一番言论,见识不凡。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对沿途情势想必有独到观察。”
“逸尘冒昧,想向公子请教一二。”
沈琮一听是太子伴读,眼睛顿时一亮,态度愈发恭敬。
“原来是李伴读!失敬失敬!伴读大人垂询,琮必定知无不言。”
两人便在一旁相对僻静的帐幕阴影处站定。
李逸尘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沈公子此番运粮北上,路途可还顺畅?除了灾情,可曾遇见其他……不太平的事?”
沈琮闻言,脸上那丝客套的笑容收敛了,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李伴读既然问起,琮不敢隐瞒。路途……确实不算太平。灾民遍地,哀鸿遍野,此乃天灾,无可奈何。”
“但……琮发觉,越靠近这山东核心灾区,沿途遇到的流民队伍,似乎……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哦?有何不同?”李逸尘目光微凝。
“早些时候遇到的灾民,多是拖家带口,茫然西行,只为求活,虽混乱,但尚无组织。”
沈琮的声音更低了。
“但进入兖州地界后,琮手下护卫曾发现几股规模较大的流民群体,青壮男子比例明显增高,而且……他们行进似乎颇有章法。”
“避开了官军主要驻扎的城镇和巡检司,眼神也……不像寻常灾民那般只有绝望,反而带着一股凶悍气。”
他顿了顿,看向李逸尘,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推测。
“琮斗胆猜测,这些人……恐怕不单单是逃荒的百姓了。或许……已有山匪草寇混迹其中,甚至……可能有些活不下去的灾民,被裹挟或者自行聚集,成了新的祸患。”
李逸尘心中凛然,这正是他担心的情况。
天灾人祸,往往相伴而生。
秩序崩坏,生存无望,铤而走险者便会剧增。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公子可曾与他们发生过冲突?或是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
“冲突倒不曾有。”
沈琮摇头。
“琮此行以运粮为重,护卫力量不弱,他们或许也有所忌惮。”
“但沿途确实听到一些风声,有零散商旅遭劫,一些小村庄被洗掠……消息混乱,难辨真假。”
“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伴读大人,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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