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摔炮仗似的就下来了!小的……小的这屁股蛋子……早被他抽得开了八瓣的花儿,坐也坐不得,睡也睡不安生!”
“鞭子抽也罢了,小的把牙咬碎了也能忍!他那巴掌,蒲扇似的,又厚又沉,拍石板一拍就是裂几块,偏自个儿还不晓得轻重!前日里小的手脚慢了些,他抡圆了照着后心就是一巴掌!打得小的当时眼冒金星,嗓子眼发甜!到如今,晚上睡觉翻身,那骨头还在隐隐作痛,跟散了架一般!”
“每日里吃的倒有肉有菜,可架不住睡得比打更的梆子还晚!鸡叫头遍就得起!大爹啊……小的……小的真是掉进了冰窟窿,又挨鞭子又挨冻,遭了老鼻子的罪了!”
说着,竟真个不管不顾,抽抽噎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冻得亮晶晶的,好不凄惨。
西门庆看他这霜打茄子、涕泪横流的狼狈相,非但没起怜意,倒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顺手抄起桌上一个吃剩的冻梨核儿,作势要砸他,笑骂道:
“没出息的囚攮的!哭天抢地,像个甚么样子!滚起来!男儿汉大丈夫,这点筋骨皮肉的苦楚算个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练就一身好本事,手脚利索,胆气雄壮,将来岂不是你的天大造化?再熬些时日,练出点模样来,自然就不用再去那腌臜地方了。眼下这点委屈,也值得你嚎丧?还不快滚起来,把你那花猫脸擦巴擦巴,随我出门!”
玳安见大官人说得轻飘飘,还带着笑,心知再哭诉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只得把那满肚子的冤屈和着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咽回肚里。
只得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带着浓重鼻音应道:“是……大爹说得是……小的……晓得了。”
这才蔫头耷脑地爬起来,垂着肩膀,一步三挪地蹭出去备马鞍,那背影,活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
主仆二人不多时便到了守御所军卫衙门。那贺千户贺大人早已得了信,亲自迎出二门来,满面堆笑,抱拳道:“啊呀呀,好弟弟!可把你盼来了!快请里面奉茶!”
西门大官人也笑着还礼:“贺哥哥相召,必然是事情办妥了,如此欣喜敢不从命。”二人携手步入后堂暖阁,分宾主坐下,自有小校捧上香茶。
寒暄几句,贺大人便切入正题,压低声音道:“好弟弟,前番那桩泼天功劳,老哥我得朝廷的正式封赏文书尚在走那繁文缛节,一时半刻还下不来。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又得意的笑容,“你要得这悬赏却是先到了!”说着,从袖中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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