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可避免地带上了浓重的疲惫与一丝被逼到墙角的妥协:
“李员外……你的情分,玉楼……知晓。”
她顿了顿:“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我……记在心里。只是……”
“只是这终身大事,关乎名节体统,更关乎我后半生……是龙潭是虎穴,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实在不敢轻率。你……你若是真的在意我这个人……”
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就请再容我……容我仔细思量几日,可好?”最后一句,几乎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门外的李员外听到这话,那紧绷的、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皮子,仿佛瞬间被三伏天的日头晒化了冰,立刻松弛下来。
他立刻放软了声调:“唉!玉楼啊玉楼!这可不就对了么!”
长长叹息一声:“你这话……早该说了嘛!我是那等不通情理、不晓风月的粗人么?我知道你是个谨慎人儿,寡妇家家的,是该多想想,多想想……”
“若不是我李某人从京城来这清河县办事,怎会踏进你布庄?不进你那布庄,又怎会一眼就瞧见你?这步步走来,桩桩件件,可不正应了那句老话——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早把红绳拴!”
他声音压得更低,深情款款:“罢了罢了,就依你!再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他顿了顿,似乎意犹未尽,终究只留下一句:“那我先回了。过几日……,天儿好些了,我再来听你的信儿!你好生歇着,门窗关紧些,莫要再惊着了身子骨!”
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巷口呼啸的寒风深处。
院内,孟玉楼竖着耳朵,直到那脚步声彻底被风雪吞没,紧绷如弓弦的身体才猛地一松,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筋骨。她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厚重的棉裙堆在青石板上,也顾不得脏污。
“小……小姐……”小鸾带着哭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才敢怯生生地挪过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唤道。
孟玉楼无力地摆了摆手,连抬眼的力气都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冰冷的绝望和沉重的疲惫像这漫天的风雪,将她紧紧包裹。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鬼迷心窍贪心,就不会着了那西门大官人的道,弄出个劳什子“十人团购”的花招来!
如今可好,货压在库里,银子打了水漂不算,还欠下那驴打滚的印子钱!里外里,亏得心尖子都在滴血!
可真正勒得她喘不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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