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续的讲述和原主残存记忆,拼命拼凑着现状。
现在是显庆四年冬。原主也叫李未央,年十六,父亲原是从五品下的某州司马,卷入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交通藩将、暗蓄异志”的案子,被拿下狱,生死不明。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没入掖庭为奴。原主进来不到一个月就病倒了,昏沉数日,直到“她”醒来。
掖庭的生活极其规律且严苛:天不亮起身,去指定的井边或浆洗房,清洗源源不断送来的宫人衣物、布巾,直至天黑。食物是定量的粗糙饭食,冬日炭火稀少,疾病和死亡是常客。
生存,是眼前唯一的目标。
第二天凌晨,梆子声刺破黑暗。李未央咬着牙,跟着云娘爬起来。身体依然虚弱,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她必须动。
她们被带到掖庭西北角一片空旷的院子。寒冬腊月,井口冒着白气,十几口大缸和木盆排列着,里面堆满了散发着汗味、脂粉味和其他可疑气味的衣物。冰冷刺骨的井水被一桶桶打上来,倒进盆里。
李未央将手浸入水中时,猛地一哆嗦——那水冷得像冰锥,瞬间刺透了皮肤,直钻骨头。原主这双手本就细嫩,加上病后虚弱,很快就开始发红、发僵。
“快洗!磨蹭什么!”监工的宦官抱着手臂在一旁呵斥,手里的藤条不耐烦地敲打着地面。
她学着云娘的样子,拿起粗糙的皂角和木杵,机械地捶打、揉搓。冷水很快带走了手上仅有的一点温度,指尖麻木,关节生疼。但她不敢停。额头上冒出的虚汗,被冷风一吹,更添寒意。
这就是她未来可能要面对无数个日夜的生活吗?
不。
心底有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在抗拒。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李未央。她是来自千年后,拥有独立意志和知识的灵魂。就算身处绝境,她也绝不甘心就这样麻木地沉沦下去,直到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阴冷的角落。
那面镜子……是她唯一的变数。
中午短暂歇息时,她分到了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和半块更硬的饼。她强迫自己吃完,然后借口更衣,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
她闭上眼,努力排除周围的嘈杂和身体的痛楚,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右手虎口的那道疤痕上。
想象……联系……那面镜子……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一丝微弱的、仿佛幻觉般的吸力,从那疤痕处传来。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被轻轻拉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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