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薄册上的字句,像烧红的烙铁,在李未央脑海中反复灼烫。一连几日,她表面如常地整理档册、浆洗衣物,心却如悬丝,时刻留意着周遭的细微变化。
郑司记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严肃寡言,每日检视她们的进度。崔瑛同样一丝不苟,分派活计时毫无波澜。那本薄册,像是从未存在过,也无人提起。
越是平静,李未央越是警惕。
她开始更谨慎地利用镜中空间。除了恢复精力,她尝试在空间中“回忆”那薄册的内容,将那些支离破碎的字句一遍遍在意识中描摹,试图找出关联。头痛的阈值似乎有所提高,她能支撑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同时,她借着整理档册的名义,开始有意识地在故纸堆中寻找“开元二十六年”及前后年份的其他记录,尤其是与“宝镜”、“凝晖阁”、“永宁坊王宅”相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一无所获。
那几年的宫档记录似乎格外“干净”,关于异象、宝物进献等非常规事件,在官方存档中不见只字。那本薄册,像是一个孤独的幽灵,飘荡在正式记录之外。
难道真是私人笔记?谁写的?为何会混在司记院的旧档里?
这天下半晌,崔瑛外出办事。郑司记也在正房见客。院中只剩李未央和两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
西厢房里堆满了清理出的尘灰和破损严重的废册。李未央抱着一摞准备丢弃的烂纸出来,正要送往院角专放废物的竹筐,目光不经意扫过竹筐边缘。
几片被撕碎、揉皱的纸片,混在灰尘和枯叶中,露出一角熟悉的、略显凌乱的笔迹。
她脚步一顿,心猛地提起。
趁着无人注意,她快速蹲下身,假装整理鞋袜,手指却迅速将那几片碎纸勾入袖中。动作轻盈自然,连不远处洒扫的小宫女都未察觉。
回到自己屋内,关上门,她才将碎纸展开,拼凑在炕上。
纸片很小,边缘参差,像是被仓促撕毁。上面残留的字迹,正是那本薄册的笔迹!
“……不可信……皆是虚妄……”
“……祸根早种,非人力可挽……”
“……镜乃……引……切记远离……”
还有几个断续的字:“血月”、“井”、“旧怨”。
字迹比薄册更潦草,墨色新鲜不少,像是近期所写,然后被撕毁丢弃。
李未央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陈年旧档,是有人最近还在记录,并且因为某种原因(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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